雾雨林

做什么都好,能活着就行。

病名为爱*56/57

-勿上升

-反乌托邦 私设ooc

-有cp乱炖情节 注意避雷

 

 

 




*56


 

 

能明白,也都能想通,但就是不甘。囚牢?自己把自己困住在心里的囚牢,是吗?是这样吗……

刘耀文的那些话像是魔音,一直缠绕在张真源的周身。他在练习室里坐了许久,刘耀文说完那些话后也没等他回复就早早的走了。练习室的窗外是高楼,灰蒙蒙的天空像是被捅了个大洞,雨就从那洞里砸下,越下越大。北京不是重庆,张真源站在窗前看着外面模糊的霓虹灯想着,回不去重庆,也回不去南滨路了。

 

贺峻霖站在练习室门口往里看,张真源站在窗前多久,他就站了多久。忽然想起自己来公司的时候碰上了刘耀文,贺峻霖却侥幸的想,还好没遇见严浩翔。

他推开门,喊:“张哥。”

 

张真源回过头去,两人对上视线,贺峻霖问,“都说开了?”

“嗯……”

“那走吧,”贺峻霖扬了扬手里的车钥匙,“雨太大了,我送你。”又问,“……你打算回哪儿?”

张真源叹了口气,垂着眸子半响才答:“去你那儿吧。”

 

 

 

地下车库里灯光昏暗,张真源跟在贺峻霖身后捣弄着脸上的口罩,却忽然撞上他的脊背,张真源有些不解。直到他抬头后看见不远处的严浩翔和女友亲热的画面。他揽着女生的腰靠在车门边上,又小心翼翼护着她的后脑勺。一举一动都太温柔了…

张真源在这一瞬连呼吸都屏住了,他站在贺峻霖身后瞧不见他的表情,却也知道这样的画面会给他多大的冲击。

 

完了。

都完了……

 

 

张真源抬起手环在贺峻霖身前,再往上抬遮住了他的双眼。不知道过了多久,掌心忽然湿漉漉的,张真源心里头一惊,连忙把人往自己怀里摁。又轻声的哄着,说,“先回家吧,好吗?”

失控只在一瞬之间,贺峻霖挣开了张真源的怀抱,开始疯了似的逃。泪水糊得满脸都是,就连视线也模糊起来,看不见,也看不清。他只知道跑,只知道逃,他冲出地下车库的大门,雨水和寒意瞬间席卷而来包裹住了他的全身。

 

逃不掉的,已经输了。

 

 

 

 

张真源十分庆幸今天的雨势这样大,按往常来说地下车库是私生的聚集地,他也很庆幸今天的车库里外都空无一人。

他盯着眼前的那锅姜汤出神,思绪莫名被拉回了三个小时前。张真源追出去的时候贺峻霖早就被雨淋得湿了全身,他跪坐在雨里,近乎一米八的个子缩成那样一小团,撕心裂肺的哭着,是那样的无助。

张真源过去给他撑伞,把早就脱下来的外套给他披上。贺峻霖太过清瘦,他甚至只需要一只手就能把人完完全全往怀里揽个彻底,事实上他也是这样做的。贺峻霖靠在张真源的肩头,哭声似乎比这雨声还要大些。是第一次,张真源是第一次看他哭得这样撕心裂肺,这样不顾一切,这样肆无忌惮。

“他是怎么做到的?”贺峻霖抽泣着问,“是怎么做到那样对我之后再若无其事的去爱别人呢……”

 

 

“张哥……”

“我在。”

“输了…我不该去重庆的,这样我或许这辈子都不会认识他……”

 

“我输得彻底。”

 

 

 

回忆结束,张真源叹了口气,锅里的姜汤已经好了,他盛了一小碗端进卧室。贺峻霖又站在窗子前对着那株栀子花出神,就连张真源走近了也没有察觉。

“怎么连鞋子都不穿?”张真源的余光撇见了纤细白皙的双足,把手里的姜汤放在一旁后又去床边上拿鞋过来,再蹲下身去给他穿上,嘴里还在念叨他,“感冒发烧了的话可有你好受的。”

 

“张哥。”

“嗯?”

“这花是不是死了?”

 

张真源早就习惯了贺峻霖的答非所问以及他的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,却还是在听到这句话后给怔在原地。他看着眼前的人,毫无血色的脸,空洞的眼神死死的盯着那盆栀子花,没有表情。张真源忽然慌了,语无伦次的回答,“没有的,不是的,栀子的花期已经过了,明年还会再开花的。”没等贺峻霖答话,张真源又把姜汤端给他,动作和语气都有些急促,“先把姜汤喝了吧。”

“花期过了啊,”贺峻霖却说,“要是熬不过这个冬天,那明年也不会开了吧。”

 

 

 

 

 

七周年如期举行,结束陈词的时候七人都站上了舞台,贺峻霖第一次庆幸自己是七番,和严浩翔隔着所有人的距离,也第一次庆幸台本上并没有多少关于自己的内容。太累了,强撑着营业真的太累了。与往年不同,这次周年演唱会结束后所有人都各自离开,没有谁提起要聚餐这件事。

就连陈昕都没忍住问马嘉祺原由,“你们这是怎么了?”

马嘉祺看着张真源和贺峻霖上了同一辆车,又看了一眼一旁和女友腻歪的严浩翔,莫名烦躁,冷哼一声随口答道:“谁知道他们发什么疯。”

 

刘耀文有些着凉,早早爬上回小别墅的车靠在座椅上睡觉,丁程鑫上车后马嘉祺也跟着上去了,却看到宋亚轩还站在原地发愣,他喊他,“亚轩?”

对这个名字过于敏感了,刘耀文当即就睁开了眼,瞧见大家都上了车,只有宋亚轩还站原地时没忍住和他说话,嗓音有些哑,“宋亚轩儿,回家啦。”

 

刘耀文是重庆人,平时讲话儿化音并不重,却偏偏在每次喊宋亚轩的名字时带个尾音,显得格外黏腻。

 

 

回家?

宋亚轩才回过神来,他看着他们。马嘉祺往里面挪了些,方便他上车,又说,“和耀文坐后面吧。”顺着这话宋亚轩对上了刘耀文的目光,他戴着口罩,又因为着凉感冒眼睛看起来水汪汪的,可对宋亚轩的那些情愫却依旧掩藏不住,顺着两人对视时的目光一点一滴的往外溢。

这样的眼神却让宋亚轩莫名的想起了和刘耀文在济州岛的那个晚上。那晚刘耀文拉着自己的手,小心翼翼的试探性的问自己,“亲你一下,可以吗?”他才知道,自己大概是喜欢刘耀文的,但没有勇气面对。所以,宋亚轩没有拒绝。那天晚上两个人窝在被窝里,刘耀文亲了宋亚轩,蜻蜓点水式的,像是在享受美味佳肴,又像是什么稀世珍宝,因为那个吻被窝里的气温骤然上升,却没有谁将那一道屏障掀开,两人对视着忽然开始笑。少年之间,总是这样无暇又纯情。

 

 

宋亚轩错开视线,往副驾驶上坐,连马嘉祺都看愣了些。四人一路无言。

 

 

 

 *57




“他这样的症状大概持续多久了?”

“半年?一年?或许……更久。”

“看他这样,有过自杀倾向吧?”

“……是。”

 

 

 

凛冬去,早春来,那盆奄奄一息的栀子花正被贺峻霖细心的照顾,眼瞧着就要有一丝生机,可花的主人却越发失了喜怒哀乐。

他站在窗前看花,张真源站在门口看他。

 

抑郁症,三个无关的字眼凑在一起却成了枷锁,成了一座永远锁住贺峻霖的牢笼。

那是恶魔。

不,那比恶魔还要可怕。

恶魔是对立面,战胜了,就赢了。

可这一次,是贺峻霖自己亲手把自己扼杀。

扼杀于心,扼杀于己,扼杀于世!

 

 

 

张真源心慌得实在厉害,他最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。就在两天前贺峻霖又一次试图割腕后被诊断得了抑郁症,无力自救也不会将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的抑郁症。

“要是熬不过这个冬天,那明年也不会开了吧。”

贺峻霖说过的话忽然在脑海里浮现,张真源向他迈出了两步,正准备开口说话,贺峻霖却转身看着自己。

 

他平静地说:“张哥,你知不知道,我是一个从床上坐起来哭都要给自己披件外套不让自己感冒的人,我怎么会,又怎么可能,得那种病呢。”

贺峻霖说这话时的神情和语气都过于轻描淡写了,倒一时间让张真源接不上话,他看着贺峻霖愈发消瘦的脸庞,本就只有巴掌那么大的脸上在这两天更是肉眼可见的掉了二两肉,他骨架实在小,从前穿在身上都勉勉强强合身的衣裳现在更显得宽大。眼下的乌青是他整宿整宿噩梦惊醒后失眠的证据,看着张真源时的眼神都写满了无力和憔悴。

面对这样的贺峻霖,张真源亦是害怕和无措。他走到贺峻霖面前,伸手把他拥在怀里,瘦,太瘦了,张真源恍惚间竟然有一种自己抱着一具空壳的错觉。他把脑袋架在贺峻霖肩上,搂得更紧了些。

“别做傻事了。”他轻声说着,“会好的,都会好的。”

 

会好的,都会好的。

因为这样简单的一句话贺峻霖好像撑了一年又一年,可他看不见啊,他什么都看不见。

 

好不了的,不会好的。

 

贺峻霖说:“别告诉他们。”

默了许久,张真源问,“是别告诉他们,还是别告诉他?”

“不重要了。”

他松开张真源的怀抱,面无表情的躺上了床。贺峻霖看着天花板发呆,思绪有点混乱,一瞬之间像是回到了从前。回忆忽然像是电影,快速的在贺峻霖脑海里播放。是每月考核,是快问快答,是对方首选,是拜仁,是慕尼黑,是生菜不是凤尾,是第三颗糖,是三年的分别,是落叶归根,是重逢,是那个认不到的人,是不敢认的那个人。

 

是严浩翔,都是严浩翔。

 

 

“别碰我,我觉得恶心。”

 

贺峻霖从梦中惊醒已经是午夜时分了,张真源大概是已经走了,屋子里漆黑一片,只有窗外照进来的几束光亮映在那盆栀子花上。他盯着天花板,还有些后怕的大口喘着气。

又一次,又一次梦到这样的场景。

严浩翔看自己时厌恶的眼神以及他那冷到极致的语气,真实到贺峻霖每每都分不清现实和梦境,他紧抱着头蜷缩成一小团窝在床上,瘦弱的,不堪的。他攥紧了指尖,像是要嵌进肉里,轻软的发丝被他揪在手里是那样脆弱,那样易碎。

是再一次的惊醒,再一次的撕心裂肺,他埋在被窝里哭着,觉得连呼吸都困难了起来,却还是不肯动弹,不肯将脑袋探出来呼吸一丝新鲜空气。

就这样憋死吧,就这样死了吧!

不死的话,难道再去奢求严浩翔对自己有一丝怜悯,再求他和自己之间那已经模糊到看不见的爱情吗?

他怎么敢的呢……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与此同时,临近早八的德国慕尼黑街头已经有了不少行人。

严浩翔和女友才从机场到酒店,他站在窗前看外面的建筑物。慕尼黑,一个他做梦都想来的地方,一个他一直没勇气来的地方。

“在想什么?”女生从身后环上严浩翔的窄腰,靠在他的脊背上。思绪被忽然拉回现实,严浩翔才恍惚间想起自己身处何地,他深吸了一口气,苦笑着:“没想什么。”

大概是察觉到严浩翔情绪有些低落,女生的手揽得更紧了些,她在严浩翔脊背上蹭了蹭,满是对男友的依恋和爱意。

两人沉默了很久没有说话。

 

女生忽然喊他:“浩翔。”

“嗯?”

“你喜欢的,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?”

 

 

她知道,严浩翔和自己在一起绝对不是因为所谓喜欢,如果不是因为那件事,如果不是因为贺峻霖,自己大概永远不会和严浩翔在一起。

也正是因为这个这一点,她才害怕,她才没有安全感,她爱严浩翔,太爱严浩翔了,所以害怕失去,即使现在正在拥有。

严浩翔从前有过那么多的绯闻女友以及花边新闻,多到她分不清哪些真,哪些是假,他的那些所谓女友们各行各业都有,除了千篇一律的漂亮以外她真的找不出其他相似点来。

而严浩翔愿意和自己在一起,也是在贺峻霖出事后,有时候连她耳边吹过几阵风,自己都会忍不住胡思乱想,想着,严浩翔喜欢的人,会不会就是贺峻霖。

这样的想法出来后,她又觉得过于离谱,毕竟严浩翔从来都是有女友的人,怎么可能,又哪里会是同性恋者呢?

可她猜不透,也想不明白。

严浩翔喜欢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人?

 

人总是贪心的,得到了以后又会想要去索取更多,即使那些都不属于自己。

面对严浩翔,她承认自己的贪心和自私。

 

 

 

 

严浩翔却只轻描淡写的一笑,他转过身来看着自己的女友,看着她那双和贺峻霖相似度极高的眸子,有一瞬间严浩翔竟然有种就是贺峻霖站在自己面前的错觉。他苦笑了一声,轻抚着女生额前的发丝,安慰她说:“你是太累了么?都开始说胡话了。”

女生不满他的回答,拧紧了眉:“你回答我好不好?”

严浩翔看着她,脸上最后一抹笑意也消散不见,眼底更是冷若冰霜。

他错开了视线,再一次望向窗外。

 

“不重要了,”严浩翔说,“我喜欢什么样的人,都不重要了。”

 

 

 

 

 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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🌧️:不要上升。


 

 

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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